走過創作這條路,格外知道創作的艱辛與孤獨──特別是推理小說,那是一段不斷與自己、與讀者(或觀眾)鬥智的過程,精準的算計、詭計的安排、結構的嚴謹,比誰都要更熟悉故事的運作規則,每一個「刻意」留下的線索,都需要經過計算,而往往會把自己搞得「很頭痛」之外,也會時常有所謂創作的盲點存在。而儘管是那麼難以挑戰的類型,躍躍欲試的創作者實而不少,但能夠挑戰的「舞台」多嗎?本作為第四屆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複選入圍作品──而最後,卻連這樣的作品也並沒有得獎,凸顯了獎項的競爭性,近來看了東野圭吾《大概是最後的招呼》一書,或許或多或少更能夠站在「作者心境」的角度出發思考。 不過我真心覺得「入圍就是肯定」這句話是沒有錯的,得獎與否倒是有一點看天命。而換個角度來看,雖然沒有得獎,但是改寫之後能夠有機會被出版、讓更多讀者得以看到這樣的作品,也是另一種幸運也說不定。 扯遠了,來談談這本《阿爾法的迷宮》本身,如果敏銳一點的觀眾,大概看到「阿爾法」三個字就會聯想到「α」吧?但我坦承剛開始我自己並沒有聯想到、且有經過一段「猜測書名涵義」的過程,但整體來說還蠻快破題的,α的科技,利與弊都在最開始的篇章點明,算是很直接地拋下震撼彈促使讀者思考,但卻又同時──故事進行著、動著,阿爾法的技術應該是現階段的科技還無法達成的部分,然而在我們擺盪不定到底是否應該任其發展、使用時,我們期待透過故事帶領我們進入「作者的思考」。 然後到最後──作者其實並沒有給出怎樣的答案。 這部作品的感覺,特別是提到「潛入」這樣的設定,都不免讓人聯想到《全面啟動》,整個作品的結構是一層又一層,時空交錯的迷宮,每一個暗示性的用詞,促發讀者無限聯想之於,也同樣擁有著閱讀推理作品時抽絲剝繭的樂趣。環環相扣的生命故事,每一段插曲的排列組合,好似每個人的人生都以怪異的姿態發展地越發畸形,而越是「弔詭」的發展,越讓人猜不透真相,緊湊刺激的明快節奏感讓──我覺得在閱讀上的樂趣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它「暗示」了那最後那推翻所有讀者既定認知的震撼性結局。 這邊當然不暴雷,這是一種保留給讀者專屬的樂趣。 結局可以用「反高潮」這樣的字眼形容──而說真的,故事也以非常不公式的模樣發展著,每一個角色好似都在「走偏」的道路上,明明意識到自己不在自己所期待的方向,然而卻只能一直這麼走下去──當然,遙望著那條「自己本來期待的正確道路」,更是難以想像的傷悲與痛苦,童平、麥晴、湯淼──每一個角色都是如此。可我在讀完的最後卻有一種很悵然的感覺,因為我真真切切感受到── 紅齒鬼最後帶走的,不只是希望,甚至連絕望的權利都被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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