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生的救贖

The Doctor's Redemption

一個熱愛自己職業且視病如親的醫生，
卻為醫院所不容？
陳曉蘭，上海地段醫院醫生，
偶然發現龐大的醫療黑幕，
竟從此踏上了二十年的醫療打假之路……


「我常常感到的是沮喪甚至絕望，
自己只是想維護一個醫生最起碼的尊嚴和職業操守，
怎麼就陷入了一場看不到盡頭的「戰爭」呢？」
──陳曉蘭

★魯迅文學獎得主朱曉軍以長篇紀實報導文學，真實再現陳曉蘭醫生與中國醫療腐敗長達近二十年曲折離奇、驚心動魄的「一個人的戰爭」！

★朱曉軍通過對陳曉蘭和遭受欺詐的患者進行深入持久的調查與採訪，發現中國醫療領域的「黑洞」，各種荒唐不經的中國醫界腐敗現象，透過長篇紀實筆法，一一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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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十年前，當我們點入「陳曉蘭醫生主頁」時，感佩之情撲面而來：
　　「陳醫生，我敬重你，中國社會之所以還有希望，有進步，就是因為我們國家還有你這樣的人。魯迅先生說：『我們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有拼命硬幹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有捨身求法的人……這就是中國的脊樑。』我想你就是中國的脊樑！」
　　「陳醫生：您是社會進步的動力。您能否開設一個帳號，讓我們為您盡一點微薄之力？」
　　「陳醫生：我的家人幾乎都是醫生，我感謝您對中國的醫療做出了勇敢的行動，我們需要您這樣的人出現，很敬佩您！」
　　「陳阿姨，您好！讀到您的事蹟，感動極了。我是一名年輕的醫生，媽媽從我上班第一天就對我說：『對病人，就是愛心＋醫術＝醫德，你是一名醫生，記住要有良好的醫德。』可是當我的親人有病住院時，明明可以用一般的藥能治而大醫院卻非要用極其昂貴的能提成的好藥，明知道是陷阱，無奈自己醫院太小，條件不行，只能任大醫院的同行宰割……」
　　陳曉蘭大為感動。她說，許多人認為我很了不起，醫學理論淵博，臨床經驗豐富，內科、外科、中醫科、理療科、藥劑科都很精通。其實，他們不知道在我的背後站著那麼多醫生、護士和各科的專家。我需要什麼，他們就會及時地為我提供什麼。否則，我怎麼可能得到那麼多可靠的資訊，掌握那麼多確鑿的證據？又怎麼可能在一次次論證中，駁倒那些專家？
　　陳曉蘭也得到上海市政府的關注。一次會議上，上海市主要領導說：「陳曉蘭的事雖說只是個案和極少數現象，但反映的問題令人痛心。我們這個社會需要公平和正義，每個公民都必須具備『兩德』：一是社會公德，二是職業道德。」這番話被上海的媒體報導出來，醫生、護士、病人紛紛給陳曉蘭打電話。陳曉蘭聞訊跑到街上買回幾份報紙，邊走邊讀，讀一遍又遍，多年的心酸、痛苦與委屈一起湧上心頭。她忍不住躲進衛生間裡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場。
　　女兒把那篇報導剪下來，帶去墓地，告慰臨終前把病人託付給媽媽的外公和外婆：我媽媽沒有辜負你們的囑託，她在這場漫長的戰爭堅持下來了……
　　《天使在作戰》發表後，在社會上引起強烈反響，大陸數十家主流報紙紛紛連載，陳曉蘭得到社會的關注，先後獲得央視「二○○七感動中國年度人物」、「三‧一五品質先鋒獎」、全國年度法制人物等獎項。陳曉蘭走在街頭時常被認出，人們拉著她的手說：「陳醫生，我們感謝你！你有什麼困難一定告訴我，讓我們也盡一份力！」有人遞張名片說：「陳醫生，不論你經濟上，還是其他方面有什麼困難，請你隨時來找我！」
　　十年過去了，「陳曉蘭醫生主頁」早已關閉。我在新浪找到「上海打假醫生陳曉蘭」的博客和微博。點入進博客，見到她對上海東方醫院德國柏林人工心臟，央視記者王志安在醫療報導中「嚴重違反新聞道德和政策法律」等的舉報，以及對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假藥案、過重症監護室、就醫和用藥安全性等問題的關注。
　　陳曉蘭在博客上發表與轉載博文一六一篇，訪客十二‧二九萬人次，看一下訪客留言。
　　于紹宗：「你還在堅持，真的不易……」
　　憨子：「謝謝陳醫生！我也一直惦記著您呢，你現在一定更忙了，注意健康！在「感動中國」看你的時候，可比去靜輸氧展示會現場打假的時候顯憔悴多了，您應該多騰出時間休息一下！」
　　新浪網友：「陳曉蘭你過得好嗎？希望你好人一生平安！」
　　安東：「敬佩陳老師的正義吶喊和執著精神！凡具有正義感和良知的公民都會支援您的！」
　　不過，也有訪客對陳曉蘭的醫生資質和動機表示懷疑，甚至謾罵。
　　謝mike：「我靠，你是醫生嗎？」
　　用戶2714554434：「首先應該打假的是你這個假冒醫生，理療科的技術員而已。」
　　阿毛毛蟲：「你就不能給子孫積點德麼？」
　　貓媽媽321惡狠狠地罵道：「陳曉蘭這個雜種垃圾。」
　　陳曉蘭的最新博文是《數字透露出導致醫療環境和秩序亂象的主要根源》，文中感慨地說：「醫療監督員：醫療機構＝一：三十五至四十五真的不行呀。」這篇博文發於二○一六年一月十四日，已一年半了，難道陳曉蘭已放棄醫療打假，已退出這險惡的「江湖」？
　　陳曉蘭說過：「打假是我畢生的事情，不僅是良心的驅使，醫生的職業榮譽感也迫使我不能停下腳步，所以肯定比一般人更關注醫改問題。」
　　難道她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我撥打她的電話，沒接。短信，沒複。我的心懸起來，想給她發個郵件，發現她的郵箱還是雅虎的，雅虎郵箱在幾年前已經停止服務。
　　我又點入「上海打假醫生陳曉蘭」微博，見粉絲為二○四六九，發表與轉發微博為一一三六八條，最新一條微博發於二○一七年七月二十三日，懸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通過陳曉蘭的博客與微博的評論，她的關注度似乎在明顯減弱。
　　隨著中國新一輪醫改的深入，「看病難，看病貴」問題已得到明顯緩解，據官方統計，中國政府衛生支出從二○○八年的三五九三‧九四億元已上升到二○一六年的一‧三二萬億元，是前者的四‧一倍。居民個人衛生支出占衛生總費用比重連續下降，個人負擔逐年減輕，二○一二年為百分之三四‧三四，二○一三年為百分之三三‧八八，二○一四年為百分之三一‧九九，二○一五年為百分之二九‧二七，二○一六年初步估算為百分之二八‧九三。
　　「以藥養醫」、「以療養醫」「以械養醫」已成為過去時，「公立醫院回歸公益性質、醫生回歸看病角色、藥品回歸治病功能」，中國的醫療腐敗得到遏止。全球著名醫學雜誌《柳葉刀》公佈的報告稱，中國醫療事業發展蓬勃，醫療品質不斷提升，是全球進步最大的五個國家之一。
　　據中國政府網報導，國務院總理李克強要求：「醫改要從老百姓最關心的問題突破。」國辦印發的《關於建立現代醫院管理制度的指導意見》描繪出二○二○年基本形成的醫院願景：堅持公益性、控制醫院特需服務規模；健全績效考核制度，病人的滿意度將影響醫護人員的收入；醫務人員薪酬不得與藥品、衛生材料、檢查、化驗等業務收入掛鉤，嚴禁給醫務人員設定創收指標……
　　二○一七年五月，白宮公佈二○一八年川普預算案，計畫削減一‧七萬億美元福利開支，作為未來十年內平衡預算的一部分，其中減少醫療補助金八千億美元，「具體來看，白宮上周遞交的預算計畫將針對低收入美國人的醫療補助保險開支削減六一六○億美元」。要是「看病難」、「看病貴」的陰霾飄到美利堅的上空，那裡會有像陳曉蘭這樣的醫生出現嗎？不得而知。
　　我想，隨著中國醫療環境的改善，陳曉蘭將會淡出社會視野，那場並非「一個人的戰爭」也將終結，「上海打假醫生陳曉蘭」的博客與微博將會成為醫改的記憶。

朱曉軍
二○一七年七月於杭州博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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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魯迅文學獎得主朱曉軍，親身採訪陳曉蘭及遭受不良醫院欺騙的患者，黑心廠商、黑心器材、假藥、假治療、漫天喊價，各種荒唐不經的醫界腐敗現象，透過報導文學的紀實筆法，一一呈現！

對「白衣魔鬼」而言，病人的痛苦就是他的搖錢樹。他們將沒病說成有病，小病說成是大病，讓病人做沒完沒了的檢驗，讓病人開高回扣的昂貴藥，甚至把不需要手術的病人推上手術台，病人若落到他們手裡，小病傾家蕩產，大病則家破人亡。
陳曉蘭，一名上海市地段醫院的醫生。她發現自己任職的醫院長期欺騙病人，用偽劣儀器「光量子氧透射液體治療儀」替病人進行假治療，無數的患者不僅健康受到威脅，還得支付龐大的醫療費用。她秉持醫者的仁人與責任，選擇揭發醫療黑幕，從此踏上了長達二十年的醫療打假之路。這也意味著她站到既得利益者的對立面，在巨額利益滋養下的醫療腐敗集團龐大到令人無法想像，她也因此屢陷困境，面臨跟蹤、阻撓、威脅與誣陷，仍然堅持不懈地反映各種問題，不屈不撓地面對挑戰，終於引起社會大眾的關注與支持，獲選中國央視的「感動中國人物」。


「醫療器械企業製假，醫院用假，醫生為病人進行假治療，這已成為一種潛規則。在醫療系統中，這個過程幾乎就是各方牟取利益的流程圖。」
──陳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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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朱曉軍

魯迅文學獎得主，中國國家一級作家。已出版長篇作品十二部。現為中國報告文學學會理事，杭州市作家協會副主席，浙江理工大學創意寫作研究中心主任、文化傳播學院教授，臺灣國立東華大學駐校作家，具有二十餘年的報導文學採訪與寫作經驗，為中國重要報導文學作家之一。作品入選「中國文學最新文學作品排行榜」、「21世紀報告文學排行榜」以及《中國文學年鑒》、《新中國文學60年大系》、《中國文庫1949—2009報告文學選》、《中國優秀報告文學選》、《中國新世紀寫實文學經典》等，獲獎記錄：魯迅文學獎、徐遲報告文學獎、新中國六十年優秀中短篇報告文學獎、中國改革開放優秀報告文學獎。2017年，憑《快遞中國》徐遲報告文學榮譽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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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引言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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