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的彩虹－－馬德俊長詩

我從漫長的歲月走來
走了六十年的遠
我的心依然連著
天邊那道虹
那彩色的虹

一個優美悲壯的回族英雄故事，一首峰迴路轉的長篇敘事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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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民族敘事詩的新收穫－－評馬德俊的《穆斯林的彩虹》】吳開晉

　　在中國各兄弟民族中，蘊藏著大量優美的民間傳說和敘事長詩。五十年代中後期通過各地文藝工作者的搜集整理，不斷被挖掘出來，像著名的撒尼民間敘事詩《阿詩瑪》，藏族史詩《格薩爾王傳》，蒙古族史詩《英雄的格斯爾可汗》和《江格爾》等，都贏得了世界聲譽。一些詩人也從民間傳說中搜集素材，進行改編和再創作，也出現了像韋其麟的《百鳥衣》，白樺的《孔雀》，馬蕭蕭的《石牌坊的傳說》等優秀敘事詩作品，但除《馬五哥尕豆妹》外，其中卻少有回族的民間敘事詩和詩人創作的敘事詩發表和出版。當時正值青年的馬德俊先生在大學教現當代文學史，作為一名回族的詩人和教師總覺心理不是滋味，於是在著名兒童詩人聖野的鼓勵下便開始了敘事詩《穆斯林的彩虹》的創作。六十年代初完成第一稿，想不到由於種種原因一擱便是三十年。今天電子科技大學出版社把它出版，不僅是詩壇的幸事，而且也是少數民族文學的一大收穫。魯迅先生早就說過：「從唱本說書裡，是可以產生托爾斯泰、弗羅培爾（福樓拜―引者注）的。」（《南腔北調集‧論「第三種人」》）老詩人馬德俊選擇了這樣一條創作之路。
　　《穆斯林的彩虹》是根據流傳在川滇地區的回族民間傳說再創作的。詩人以飽滿的激情，描述了回族青年英雄馬阿里和聰明美麗的姑娘者麥麗的愛情悲劇，以及馬阿里和回族群眾同上層統治者及官府的英勇鬥爭並最後光榮獻身的壯烈事蹟。長詩最突出的特色是以蘸著強烈愛憎之情的筆墨塑造出鮮明多彩的各色人物形象，以及它的曲折動人的故事情節和迷人的少數民族風俗習慣的渲染。馬阿里勤勞勇敢，技藝超凡，他和美麗的者麥麗相愛。貴族頭人哈大鼻卻強行阻攔，並用卑劣手段搶娶者麥麗，陷害馬阿里。一次次遭到失敗後又與官府勾結，洗劫回回寨。最後，馬阿里為免除回漢族民眾的滅頂之災，毅然挺身而出，遭到殺害。詩中根據民間傳說描繪他化作了天邊的彩虹。這正是人民群眾的美好理想和願望的曲折反映，這一傳說閃耀著人民性的光彩。詩人對馬阿里的描繪，也正是根據人民群眾的願望使之理想化、典型化，但又不是公式化、概念化、臉譜化的再現，而賦予他豐富的人情味和有血有肉的個體形象，不但使讀者感到他可敬，而且覺得他可親。詩人描寫他的成長：「娃娃喝了苦井水，長得飛快，五個月就會走路，六個月就會叫爹媽，十二歲就長得跟小夥子一般大。」這正是民間敘事詩和傳說故事中對主人公常用的描寫手法。而他對回族中的欺壓群眾的哈大鼻，卻義正詞嚴地進行痛斥：「你戴王冠，我也不怕，你穿龍袍，我也要管，大路不平，眾人來鏟。」詩人正是把馬阿里描繪成人民群眾正義的化身，內中浸透了詩人對主人公的深厚之情。為了突出這一人物形象，又通過曲折的故事情節，叫他經受種種磨難，一次次去戰勝回漢人民的共同敵人―封建的農奴主哈大鼻和與之相勾結的官府衙門。為了陷害或毒害馬阿里，哈大鼻不但請了武藝高強的打手和馬阿里比武甚至偷襲，而且還利用宗教手段挖走代表馬阿里生命的刻著經文的磚石。打手們一個個被打得落荒而逃，挖走的經磚也在者老漢的計謀下重新奪回，使馬阿里從昏迷中醒來，這些描寫都是扣人心弦的。長詩不但表現了馬阿里的勇敢，而且還以幽默的筆法展現了他的機智。如他以牧羊人身份戲弄官兵；用巧計進入哈大鼻的深宅大院，擊破了陷害他的詭計；當者麥麗又被抓進哈大鼻家時，他帶人化裝成官兵，並冒充巡撫使者把者麥麗強要回來。其中有許多生動的細節讓人讀了忍俊不禁，深深感受到詩人從民間文學中吸取來的反嘲與幽默的藝術手法之妙。當然，馬阿里這一光彩形象的樹立，還在於結尾處的悲壯場面的描繪。巡撫老兒為踏平回回寨抓住馬阿里，不但用大軍包圍寨子，而且抓了不少老弱婦殘作為人質，揚言「馬阿里不投案便把人質腰斬」。這時，「一道道通牒射向寨內，像死神黑色的披肩，遮住了太陽，裹住了白天。瞬間，寨內的空氣凝結了，瞬間，寨子變成嚴寒的冬天，瞬間，鄉親們開始慌亂，瞬間，寨子像一隻擱淺的船。」在這危急時刻，儘管有幾個勇士願代阿里去死，但他怎能答應？「午時三刻已經迫近，他來不及與雙親告別，他顧不上和嬌妻辭行，他沒時問跟幼女親親。」「午時三刻的炮已響，馬阿里從容走向刑場，他選定一塊坡地，把一條紅毯鋪上。」他挺身而出，去代替水深火熱中的百姓承受苦難，壯烈犧牲，但詩人並沒有正面寫劊子手的揮刀與阿里的被殺，而是以浪漫主義手法描繪了一幅傳說中的動人情景：「突然天地飛沙走石，突然一陣暴雨雷電，戰馬驚恐地漫野奔跑，巡撫帳前旗杆折斷。暴風後天空出現彩虹一道，暴雨後坡上出現松柏一片，有人說阿里登上彩虹進入天國，有人說阿里化為松柏守衛家園。」這使人想起《梁山伯與祝英台》傳說中的「最後化蝶」和《阿詩瑪》長詩中阿詩瑪化為「回聲」的結尾，都是人民群眾美好願望的體現，人民通過幻想戰勝了邪惡的黑暗勢力。《穆斯林的彩虹》中這一結尾，正是詩人根據廣大回民的美好願望點化而成，不但給人以悲壯美，而且給人以無限遐想的空問，使讀者讀後「悲而不傷」，激起為正義而鬥爭的精神力量。長詩中對其他人物的描寫也是成功的，如聰明善良的者麥麗；為救漢人姑娘而中箭犧牲的海蒂徹；同阿里重名的另兩位神勇的馬阿里；貪婪好色、刁鑽狡猾的哈大鼻等，都給人以深刻的印象，像眾星拱月、綠葉襯花一樣把主人公馬阿里的形象烘托得更多彩、更豐滿。這是值得人們稱許的。
　　長詩的另一突出成就是它的濃郁的民族地方特色。且不說故事的本身即來源於流傳在川滇地區的回寨傳說，便帶有濃重的回族文化色彩，只說書中對各種人物和故事情節的描繪，就具有獨特的穆斯林風尚習俗的味道。按穆斯林教旨，孩子生下來不但要請阿訇念經，而且要根據古《可蘭經》的先賢之名為他取名。此外，如慶祝節日、婚禮嫁娶之時，有賽馬射箭叼羊的比賽，以及唱歌起舞等，都有其獨特的規範，長詩描繪得令人神往。而當壞人施展奸計想陷害主人公時，有時請人念經咒，有時又偷挖其護身之寶―經磚，這些都是回民生活中獨有的，也增加了長詩的民族特色。如在穆斯林慶祝古爾邦節（即宰牲節日）時，騎手們比賽射草紥的大雁的描寫，就很富有神韻，他們真是一個賽過一個，有的射中尾，有的中腹，而馬阿里卻是：「白袍少年突然出現，他胯下的白馬如流星閃電，他馳過那根高杆，突然翻身貼在馬腹下邊。正當駿馬一雙後腿騰空起，瞬間馬腹下面飛出一支箭，飛箭穿透了大雁的雙眼，頓時歡呼震動了美麗的草原。」這一描寫不僅突出了人物形象，而且渲染了獨特的民族色彩。再如對馬阿里和者麥麗婚禮的描寫，也很動人。此時新郎要唱歌紥彩帶迎親：「彩帶收起門打開，老阿達捧出香茶來，內泡桂圓、紅棗和葡萄乾，飲下冰糖茶水甜一生。者麥麗哭鬧著不肯上馬背，掉下的卻是歡樂的眼淚，彩帶連著兩人的腰，並著肩兒朝回跑。」這種對民族風尚的描寫在長詩中不勝枚舉。據此看來，這部長詩還為民俗學的研究提供了一些寶貴的資料。
　　由於長時間的擱置，或受原來民間傳說的限制，長詩也有一些不足之處，如從詩的角度講，人物內心的揭示和抒情性在有的章節中還嫌不足，在情節的安排和語言的錘煉上也有粗疏之處，這有待於詩人去進一步修改，以臻完善。
　　《穆斯林的彩虹》的出版，不僅具有填補回族長篇敘事詩創作空白的意義，而且也給文學界帶來可貴的啟示：在我國各民族中蘊藏著豐富的口頭文學作品，專業作家和詩人們只要潜心挖掘，可以獲得豐富的創作素材，而這也正是弘揚民族文化的一個重要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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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回族知名詩人馬德俊代表作，根據回族民間傳說，以長篇敘事史詩的架構，展開一場奇美的英雄冒險與愛情故事！
「詩人以飽滿的激情，描述了回族青年英雄馬阿里和聰明美麗的姑娘者麥麗的愛情悲劇，以及馬阿里和回族群眾同上層統治者及官府的英勇鬥爭並最後光榮獻身的壯烈事蹟。長詩最突出的特色是以蘸著強烈愛憎之情的筆墨塑造出鮮明多彩的各色人物形象，以及它的曲折動人的故事情節和迷人的少數民族風俗習慣的渲染。」－－吳開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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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馬德俊（1926-2010）
回族著名詩人。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教授。早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便開始發表作品。專著有《當代詩歌藝術》、《詩壇風景線》、《詩歌選講》等。八十年代牽頭主編了高等學校文科教材《中國當代文學作品選評》等一系列著作。詩集有長篇敍事詩《穆斯林的彩虹》、短詩集《神秘的玫瑰園》、仿古自由體詩集《心靈之旅》、中篇小說《愛魂》、散文小說文論集《從我耕耘的歲月走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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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序　民族敘事詩的新收穫－－評馬德俊的《穆斯林的彩虹》／吳開晉　　
序　紀念我的父親馬德俊／馬琰　　
序　父親把全部情感和心智獻給了回族史詩／馬小軍　　

序詩　阿里坡　　
1 米目平原　　
2 馬阿布杜和他的妻子　　
3 薩里赫‧馬阿里　　
4 好阿里　　
5 馬阿里見義勇為　　
6 惡人的詛咒　　
7 傳頌　　
8 馬阿里有心中人了　　
9 去年的古爾邦節　　
10 愛的祕密　　
11 獵場　　
12 乃麥丹的新月　　
13 凡爾瑪尼　　
14 訂親　　
15 哈大鼻的咆哮　　
16 哈大鼻請來了厲害的拳師　　
17 為什麼鳥兒朝這裡飛　　
18 哈山和阿丹　　
19 好威風的拳師　
20 深夜比武　　
21 暗箭難防　　
22 毒蛇又爬出窩了
23 賽馬場上的陰謀　
24 惡人與以不劣廝　
25 盜竊經磚的賊子　
26 為什麼阿里不醒來
27 魔窖　　
28 阿里啊，你為啥還不醒來　　
29 聰明的者麥麗　　
30 監工們的馬倒下了
31 抗爭　　
32 者麥麗飛馬救阿里　　
33 哈大鼻落荒逃跑了　　
34 歡樂的婚禮　　
35 官兒發火了　　
36 快捕們嚇破了膽　
37 戲官　　
38 希望　　
39 災禍又來了　　
40 哈大鼻又回來
41 哈大鼻癱倒了　　
42 闖陣　　
43 哈大鼻與色退尼　　
44 奸計　
45 中計　
46 者麥麗遭難　　
47 孤雁哀鳴　　
48 呼喚　　
49 千呼萬喚者麥麗者　
50 為救愛妻奔龍潭　　
51 暗藏殺機
52 較量　　
53 鬥豺狼　　
54 管家卻被羅網裹起來　
55 好刁的豺狼　　
56 兩位神勇的馬阿里　
57 阿里專釣大頭鰱　　
58 強婚　　
59 蓋頭下一對憤怒的眼睛　　
60 奪親　　
61 迎回　　
62 者麥麗回來了　　
63 挑撥　　
64 路遇　　
65 毒蛇依爾古柏　　
66 海蒂徹姑娘　　
67 海蒂徹營救漢家姐姐　　
68 鬥蛇　　
69 海蒂徹之死
70 歡樂的寨子
71 一朵小花蕾
72 突變　　
73 犧牲　　
74 穆斯林的彩虹　　
75 幾百年了，古老靜穆的院落　　
尾聲　　

附　初版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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